“每个月释放产值超3亿元,6月30日,‘超级工厂’已经满足阿特斯设备进场需求。”汪金洲有信心将这个原本需要15个月工期的项目在半年内建成,支撑他的信念是“为荣誉而战”。进入“知天命”年纪的他,三十年走南闯北,履历上战功赫赫,肩上更多的是一种责任和担当,对自己的要求最基本也最极端,“每做一个项目都要做到不留遗憾”。
这一次,他以中交二航局扬州新能源产业园东区建设项目(以下简称扬州新能源项目)负责人的身份,带领着这个第一次接触该类项目的团队,为荣誉而战。
一路走来,突破极限不是不可能。从2022年12月14日项目中标开始,所有建设者就恨不得把时间划开一道口子,让它可以溢出且成倍增长。在江苏省扬州市邗江区施桥镇邓庄,他们用100天时间,在33万平方米的场地里实现了平地起高楼,建筑面积25万平方米的28个单体主体基本完成,成功搭建“超级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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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多人眼中,这不就是个厂房,为何称为“超级工厂”?除了它的用地面积接近半个故宫,还不得不提到一家企业——阿特斯。
据官方资料显示,阿特斯阳光电力集团于2001年创办,2006年在美国纳斯达克股票交易所上市,已经发展成为全球最大的太阳能光伏产品和能源解决方案提供商之一,同时也是全球最大的太阳能电站开发商之一。扬州新能源项目将服务于阿特斯新能源光伏全产业链,建成投产后,预计总产值将达到600亿元以上,年税收约12亿元,解决就业岗位5000余个,顺理成章成为2023年江苏省级重大工程,更是扬州经开区1号工程。
头号工程带来的压力,最直接的源头就是时间如同野兽般在身后追赶。就像置身荆棘密布般的丛林中,他们必须第一时间形成作战图,甚至于边画图边作战。
邓庄,扬州新能源项目所在地。向东行走约2.5公里,就可以到达位于京杭运河之上的施桥船闸管理所,向南行走7公里左右便到达在长江边守望的六圩灯塔。映入眼帘的是常见的江南水乡,水田、河塘、居民楼、厂房以及电线,错落有致。
这样的静谧让项目常务副经理常红金内心尤为焦灼,根本谈不上停下来欣赏,“刚刚进场要跟各方打交道,争取在20天内完成场地移交,紧接着,立即进场开始桩基施工。”由于靠近长江,地下水系丰富且水位高,前期桩基施工尤为困难,而单单河塘换填就有上百台设备在现场24小时连轴转。
无巧不成书,也可能是精心的安排。汪金洲的个人特质和风格跟扬州新能源项目极度吻合:急性子、快节奏。吃饭的时候谈工作是汪金洲多年来形成的习惯,他也自称自己爱这么做,“常常也会因为严肃而影响项目班子团队吃饭的心情”。由于项目特殊性,他的习惯在这里表现得更加极致。
“在这个项目,除了睡觉,我就不停地在纠偏,找方法解决困难。”汪金洲擅长于完成这样短平快的项目,曾经在4个月内完成1个项目建设,也有过提前2个月完成项目建设的经历,脑海里常有作战图,打法也不复杂,他总结出两条属于自己的“金科玉律”:“重要事情原则不过夜,最好不过餐。”“思路清晰、信心坚定、动力持续、作风优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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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春节前后注定是不平静的。大年初二,汪金洲在家里休息的1天,半天还在打电话沟通钢结构生产等事宜。而这件事过年之前的一周才真正有了眉目。
电池车间是以钢结构为主的厂房,要在短时间内寻找到合适的供应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硬指标就是厂家每个月产能必须达到5000吨。项目执行经理张立伟接下了这项艰巨的任务。张立伟是资历比较深的工程建设者,有着20年工作经历,当过书记也从事过设备管理。他们在扬州辗转发现本地的钢结构生产厂家规模有限,权衡分析了周边的六七家企业,最终选定了三家前往实地考察。
腊月二十五早上7点半,张立伟从扬州启程出发了,一辆商务车载着他和商务、物资和技术人员4人,开始了36小时行走2000多公里的“特种兵式旅程”。25日当天,他们首站到达安徽合肥鸿路钢构,晚上8点左右到达浙江杭州杭萧钢构,连夜驱车前往南通,到达的时候已经是次日凌晨1点半,在南通新华钢构考察结束后,下午四五点,张立伟带着调研的“战果”返程。
当晚,汪金洲见到收获满满的张立伟,立即组织召开碰头会,研讨厂家生产线、进度、排期以及支付条件等多个决定性因素,初步敲定两家钢构厂作为原材料供应商,合肥和南通2家钢构厂每家各5000吨,时间是1个半月内完成。“生产和技术协同,技术和商务协同,生产和商务协同,在这次寻找选材料的过程中就已经形成团队合力。”汪金洲擅长打配合战,这样的联动确实更加高效。
紧锣密鼓的会议开始了。腊月二十九下午召开协调会,腊月三十上午,供应保供会开到11点半,排具体的生产时间,一一细化关键节点工期。“见过过年干活的,但是大年三十还在开会讨论的是头一遭。”协作队伍负责人如此评价。
余音还在绕梁,正月初五,他们便开始对接局部细节并做方案的深化设计,确保正月十五钢材能够到位,二月初就可以正式生产。
时间在争分夺秒中依旧偷偷溜走,万幸,万事开头难这个“头”算是开得不错。“高节奏的项目像短跑赛跑,一口气冲到底。”汪金洲这样形容这个项目,他自己觉得不够贴切也过于夸张,又补充了一句,“‘82’原则,8天大干,2天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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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日这个日子,常红金记得尤为清楚,“第二天就是我的生日。”生日的喜悦大多是项目生产取得突破性进展这样标志性的节点给的。
这天,电池车间第一根钢立柱在场地中央立了起来,两辆吊车吊着挂着红色条幅的立柱,对于偌大的场地来说显得空空如也,对于在场的每个人来说却又极具鼓舞性——曙光从裂口中照了进来。希望是它给的,而压力更是它给的,因为这预示着大量人员及设备像潮水般涌来。
随之而来的挑战,几乎趋近于难以掌控,在极限边缘游走。施工高峰期,现场12台钻机、16台塔吊、近2000名工人,33万平方米的场地28个单体建筑同时施工。工期紧,整个施工节奏变得特别快,量大引起质变,危险系数不仅仅是成倍增长,而是呈几次方增长。施工的交叉点就像5月满城的飞絮,“每天交叉施工至少上百次”。
从图纸设计开始就充满变数。不同于桥梁港口项目,类似的房建项目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它并没有现成的图纸,而是一些指导性的结构形式。但是,厂房又不同于房建项目,结构形式并非标准化,不能跟建房子一样,做好第一个标准段就能批量施工,这就需要技术人员不停地去翻看图集(注:一种类似施工规范的指导书籍),最终确定属于这个项目的施工图纸。
这给项目总工程师沈委慈带来了巨大的困扰。为了应对随时可能的变化,项目部也配备了3名副总工带领着工程部共同完成项目的深化设计工作,以给项目施工提供科学的施工图纸指导,否则一切将被困住。
由于阿特斯的电池生产工艺在更新换代,过程中新出的图纸和变更,就需要调整生产工序。他们也必须通过随之调整设计方案,厂房和布局都在变化,他们就边施工边出图纸,“几百次变更是有的”。
5月3日下午的2个小时是让人心酸的。电池车间附房(主要是办公区、更衣室、实验室等用途)原有设计全部推翻,当时,北侧隔断装修布局已经做了一半。由于设计临时变化,现场立即被叫停,停滞导致人员闲置是其一,最关键的是影响20天工期。他们只有通过施工组织抢回工期。
类似的经历不胜枚举。问题来了就解决,成为他们常态化的工作。沈委慈随手拿起笔和纸张就能画出一个草图给出对应的解决方案,然后带着技术员站在项目部办公室门口看着距离不到二十米的工地现场,比划着就能清楚知道问题是否能够得到解决。
前场的目的是解决每个单体技术问题。而技术人员需要通盘考虑,两者做到相互补位提醒,才能乱中有序。他们在这样的配合中实现一次次逆风翻盘。
京口瓜洲一水间,尽管从扬州到镇江只有不到半个小时的车程。但是他们却日夜坚守在家的对岸。
每天7点半从后场出发,到施工现场基本上是8点,现场巡查一圈是7500步,上午查看完整个工作面,下午则查看重点部位,累计可以达到15000步。而到了晚上就是交底会、调度会,夜间还要关注混凝土浇筑情况。这些就是常红金和伙伴们的日常工作,他有着魁梧的身姿和大嗓门,工作中常常表现出北方人的豪爽和南方人的细致。
5月的柳絮满城飞舞,他们也像这柳絮在18米的高空飞檐走壁。无论如何,至少,天气是懂得眷顾这群忙碌的建设者的,因为4月底之前只下过一场雨,给了他们一个最佳的施工季。(柯祥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