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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岛时光

发布时间:2023-06-13阅读次数:

大门岛并不远,我沿温州龙湾机场出发,经温州大桥到达乐清,然后一路向东奔向大海,手机地图上GPS闪烁移动,眼看便要掉进海里,心里大惊,犹疑间一座小桥豁然出现眼前,原来地图上还隐藏着一条通道,缩小便看不到,这便是大门大桥了。过桥后先到小门岛,绕着环岛公路再行驶几公里,通过小门大桥后才是目的地——大门岛。

大门镇建在岛的南侧,项目部却位于岛西北侧一个面向内陆渔村里。倘若以往,村里人去到镇上须得翻越背后的小荆山。大门桥通车后,打通了去往镇上的隧道,此后便只5公里不到的路程,甚是方便。洞头列岛有百多个大小岛屿,宛如一把珍珠散落东海,巧夺天工的匠人用一座座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桥梁,穿针引线一般将其连缀成串,这些路桥不少是咱二航人的杰作。

我和同事们租了村里的一处依山傍水的民房住下,推开窗户依稀可见海对面的乐清湾和瓯江口,算的上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浙江温岭一带经商者众,故而村里的年轻人大都选择离岛出去闯荡。房东老太太的子女也都去了市内安家,老人家不愿同去,独住三层小楼亦觉得空旷,索性将楼上出租,为给家里增添些热闹气氛。

周末早晨,天气晴好,同事提议步行去镇上,同时爬山锻炼。山上由政府投资,铺砌青石板,修建林荫道,险峻处辅以实木栈道,开阔处建造几座凉亭,便成了一个颇有原生态风味的小型公园。小岛虽处江南,却并无水乡烟柳多情之姿。另有一种粗粝旷达坚韧之美。山体大部分被树木覆盖,以松柏为主。偶有几处裸露岩石,石缝间也必有一两颗倔强的松树,努力地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于所有树木中,吾独爱松树,家乡的屋后也是这般石山,松树随处可见,幼时上学亦需翻山越岭,累了便躺在松下石板上休息,望着天空发呆。人总会思乡,树木并没有,随意地撒下一粒种子也能在岩石缝里扎下根去,长出一片绿荫,撑起一片属于自己的小小天空,泰然自若地处于这天地之间。

风景总是高处更好,待到山顶处极目远眺,几可窥得小岛全貌。不远处都市的繁华和脚下的幽谧小岛形成视觉和空间上的强烈碰撞,现代文明和自然气息在这里交汇相融。周边茫茫大海中大小岛屿星罗棋布,大门岛一座孤峰耸立,俞发显得卓尔不群。海天之蓝是不同的,海水蓝的深沉严峻,天空蓝的轻盈明朗,像两块画布向远处慢慢铺陈展开,直至缝合于一线。小岛置于其间,又像一个身着绿衣的孩子躬身匍匐在地上。在这样的天地间站立,巨人也变成了侏儒,在这样的天地间站立,侏儒也变成了巨人。

大门镇也不大,沿着镇中心的街道走去,不出十分钟便可到头。靠山侧是商店,海侧平坦的陆地种植着蔬菜瓜果,再往外便是港湾和码头。为数不多的餐馆里竟有一家川菜馆,店虽小收拾的干净整洁,老板娘是一位30多岁左右的短发女人,见有客来,忙起身招呼。“几位想吃什么菜?我们的招牌菜是酸菜鱼,要不要来一份?”“可以的”“要辣不要?”“要啊,特辣的那种”。老板娘迟疑了片刻,一脸认真地说:“我们的辣椒从四川发过来的,辣的狠,辣哭了可不要怪我啰”,众人哈哈大笑。“辣不哭才是要怪你呢”。原来小两口是四川人,来温州打工多年,攒下一些积蓄,就想找个地方做点小生意安定下来,于是便开了这家川菜馆,只因当地人口味清淡,刚开业没少被吐槽。言及至此,又想起房东太太的子女,小岛之于内陆,一海之隔,两种人生。人总是这样,都市与乡村,繁华与简朴,远方与故土,漂泊与安定,我们总是在追寻和向往中走走停停地过完一生。

杨明在《我以为有爱》中写道:试问,所有的故乡原本不都是异乡吗?所谓故乡不过是我们祖先漂泊旅程中落脚的最后一站。或许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到不了的远方和一个回不去的故乡。然而故乡的平静本不该是贫穷,为了生活和理想,我们来不及感伤便背起行囊,把别人的故乡建设成自己心中的模样。正如泰戈尔的诗中所写:我抛弃了所有的忧伤与疑虑,去追逐那无家的潮水,因为那永恒的异乡人在召唤我,他正沿着这条路走来。此心安处便是吾乡。

晚间时推开窗户,海的那边,城市依旧灯火通明,岛上婆娑的树影摇晃着,忽明忽暗的几处灯光,有一种说不出的安详。海水轻轻把月光揉碎,又悄悄地地拼凑还原。不远处一只小船踏着波浪的起伏摇摆,潮水拍打着礁石,仿佛在在轻声哼唱着岁月的缓慢和悠长。不知为何,这样的夜晚总会让人想到母亲,想到家乡。我点了一支烟,在QQ空间里写道:晚风轻扣小轩窗,凭栏望,夜微凉。万家灯火,他乡作故乡,梦得来年重逢日,应无语,泪千行。

只记得那晚睡的很沉,梦里带着海水的咸味回到当年出发的地方,村口的古井和屋后的松树犹在,母亲坐在檐廊下纳着鞋底,不时向远处眺望,满屋子飘着饭香,门前没有大海,只有一畦清水,半亩藕塘……(王述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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